《风流人生之驰骋工友篇》(8)

  我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坐起身来揉眼睛时,那老人走近我就责怪起了金玉梅:“这么大的人了就是不懂事,喝酒怎么空肚子喝呢?华师傅帮了咱们那么大的忙,好不容易请到家里吃一顿饭。你看你看,饭剩下了不要紧,他饿着肚子回家的话,叫外人知道了不说三道四吗?”

  虽然头里面像灌了铅一样沉,但我还是强打着精神,克制着自己对那件事的不满,强装笑脸说:“这事也不怨小金照顾不周,主要是我贪杯的过,要不然就不会醉成这个样,把该知道的事都给错过了。现在我肚子一点也不饿,头里面也感到清醒多了。由于打乱了你们的正常休息,等我喝几口茶了就回家。”

  那老人的阅历毕竟不浅,从话中也听出了些什么。我刚说完他依然很世故的说要送我,金玉梅反而红着脸局促地站在旁边,嘴里嗫嚅着不知说什么好时,我感到胃里的酸水有些往上翻,急忙端起茶几上的杯子猛喝了几口,告别他(她)俩以后,一步三摇地回了家。

  第二天早上我上班时,在半路上碰到了等候在那里的金玉梅。她望着我局促了好半天以后小声嗫嚅道:“华师傅,昨晚上把你喝成了那个样,怨我没考虑你的酒量。现在向你说声对不起的同时,下次一定把这个情补上。”

  对金玉梅的形象已有了改观的我,看着来去匆匆的人,半眯着眼就毫无顾忌地揶揄起了她:“看你圆圆的脸蛋,被风吹得像红扑扑的花一样,情补不补倒问题不大。关键是我走了以后,你公公该没有收拾你不懂事的地方吧?”

  金玉梅马上在我胸口上轻打了一拳说了声“讨厌”,接着用大衣领子挡住飞红的脸离了我老远。

  到了办公室开始工作后,自己在不经意间,就发现坐在我对面的金玉梅像在寻思什么似的,偶尔还偷看我那么一眼。

  也许我和金玉梅在冥冥之中有孽缘,腊月二十三刚把灶王爷送上天,Y县各单位的门前张灯结彩,男女老少买齐了年货,喜气洋洋的准备过春节时,我突然被通知到甘肃酒泉出差,同去的是别人倒也罢了,谁知却是金玉梅。

  这时候摊上这么个差,不是欺负人又是什么?气都不知道从哪个眼能往外冒的我,办公室里低头抽烟没吭声,私下里就向老科长问起了为什么?

  老科长犹豫了好半天才告诉我说,局长认为我这个人工作经验丰富,处事果敢才特意安排的以后,我不解地问金玉梅为什么要和我一起去?

  老科长只说她脑瓜子比较灵活,有些地方很会来事,局长非要派以外,他也不知道其中的原由。

  无奈之下,我只能强词夺理的问他,那个酒泉总寨乡面粉厂的经验是商业机密,我俩去就能学回来吗?

  老科长的脸色到这时才恢复了正常说,由于总寨乡面粉厂半年前用了我们粮食局将玉米面进行深加工的机器图纸,你俩只要去现场看一下他们将面粉加工得又白又筋的工艺,把设计图纸带回来,其它事情就不用考虑了。

  得知这些以后,我除了对满脸沧桑的老科长翻了个白眼;对自己的城府依然不深,逞匹夫之勇戏谑了当权者,被他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随便就紧了一下鞋带,感到了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外,心里在他家的祖坟上洒了一泡尿,把他老妈和女儿肏了无数遍,为了家庭和前途着想,只能忍着肚子疼,更改了春节期间的必要应酬,忍气吞声地就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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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车虽然在白雪皑皑的河西走廊飞驰,半夜坐车就睡到天亮,起来方便和洗涮完毕坐在下铺上的我,尽管用纸不断擦拭一大块窗玻璃上的冰花向外眺望,对眼前闪过的山麓、荒滩,有时出现的城镇和村庄,表情却显得非常漠然。

  上铺的金玉梅快九点起来,到厕所方便以后,也依傍着我望起了外面。

  她看我抽着烟一直不说话,用手推了一下我的腰说:“华师傅,这一路除了芨岭到山丹还有些残破不全的长城,能感悟到一种过了时的苍凉和悲壮外,其它的也没看头。可到了酒泉就不一样了。那里不但有霍去病倒酒的地方,而且离长城的西头嘉峪关不远,另外还……”

  快过年了出这个差,心里本来就特别烦。金玉梅没眼色的这么一唠叨,窝着一肚子火的我,立刻没好气地打断了她的话说:“得得得,你说的那个鸣沙山我爬过,月牙泉不远处的骆驼骑过,拍电影《敦煌》的古城不但去过,莫高窟某个洞里面的壁画破损开裂后,内层又现出来的壁画几年前也看过。你要坐了就安稳坐着,如果不想坐的话,要么到上铺去,要么到清水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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